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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北是個極其迷人卻又讓人備感寂寞的城市。街頭一群又一群的遊魂,猛然吸著菸草,呼出一圈又一圈的渴望。在料峭的街頭,以為冬天已經過去了,沒想到正是寒冷的時候,黯淡的眼神空洞卻飢餓搜尋。

紅,是我大學時的同學,在校園時是個活潑亮眼的女孩,也是大家公認的系花,清新脫俗的長相,巴掌臉上永遠掛著菱角般的完美笑容,兩顆眼睛大的水靈靈,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她永遠戴著放大片,白皙的皮膚襯的她更靈動脫俗。若說她是校花大概不會有人反對。

在校時,我們總是玩在一起,也多虧她,常常有享用不完的消夜珍珠奶茶,逢年過節一定會有高檔巧克力伺候,可惜這一票追求者大概到現在都不知道,這些供品都落入我肚囊中。

大家畢業後,我在台中找了一份穩定的行政工作。紅與另一群人北上台北闖蕩,多年後,我們相聚吃飯敘舊,她依舊亮眼讓我直覺汗顏。一樣出了社會,一樣學會化妝,一樣在這花花綠綠的社會闖蕩,可是為什麼我還是土裡土氣。但是在她依舊貌美的背後,我彷彿看到一絲落寞。台北人特有的落寞(這裡說的台北人是指在台北長期生活的人們,並不單指戶籍地)。

喝完最後一口咖啡,她說要出去抽口菸。留下一臉癡呆的我。我不知道她學會了抽菸。隔著櫥窗玻璃,我看她熟捻的自菸盒抽出一根菸,拾起廉價的打火機點火。突然之間,我覺得一切都好陌生。

台北是個極其迷人卻又讓人迷惑的城市。

紅的身邊仍然不乏追求者,甚至有大學畢業的男同學癡情的一路跟隨她到台北。其中一位甚至與我有過曖昧,看著他們,突然覺得原來台北讓人寂寞的大概是深不見底的慾望。

我悄悄結帳,走出茶街,這一條在東區24小時營業的茶街。即便已過了我的睡眠時間,我一樣把哈欠吞下肚,拍拍臉頰走到紅的身邊,用著異常興奮的語氣問她,下一攤要去哪裡?

在台北黑夜不像夜,我讓閃爍的霓虹燈吞噬掉,於是今晚我也是台北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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